上海市五一劳动奖章:朱爱军

来源:解放日报社


版面获得中国新闻奖一等奖,不少人向朱爱军道喜:解放日报的破天荒的一次,不容易!

“零的突破”当然引人注目,从北京的颁奖大会领到的奖座也是沉甸甸的。可朱爱军小心擦拭,又静静地把它摆在夜班的荣誉墙上。

那面墙的上方,是解放日报夜班几十年沉淀下来的经典版面。在他心里,这些版面的分量,超过了这方奖座。

朱爱军有句口头禅:“这就行了么?”一直问这句话,因为那是责任——“报纸的政治把关水平看谁的?应该是我们。”

可是要做到报纸的标准看解放,他的日子就注定不能清闲了。

可是,看上去必须紧张起来的时候,有段时间,组版车间里跑来跑去的全是年轻编辑。先前拿着定下来的版样,风风火火冲下车间的“老朱”,最多只是在大样快结束时,下来问问看看。之前在电脑前一坐就1个多小时的他,组版车间的老法师们好久没看到了。

可“闲下来”并不是真的撒手不管,功夫全在稿件里、版面上。要把解放日报夜班的传统传下去,更是因为团队年轻,可版面要做出市委机关报的格调。发给小编辑的稿件上,常常有朱爱军加的一句注,年轻编辑会发现,只要“好好做”,稿子里真有他说的“最亮的那束光”。传回的稿件不满意,他的口头禅就来了,“这就行了么?”每天版面走完清样,朱爱军又会把小编辑们叫到一起,这个稿件为什么这么处理,版面应该怎么设计,都要大家说个道理来。第二天夜班编前会,还不忘要评报的年轻编辑比着同行的版面,细细再评说一番。回答不到点子上,还是那句“这就行了么?”这时候当然少不了脸红耳热,可小编辑们私下讲,要过“朱sir”有意设下的这几道关,真不是件随便轻松就能应付的事情,不跟他学点真功夫不行。

而今报业同仁都讲究“全能”,这件事也落在朱爱军心上。编辑不能只满足“宅”在夜班。从世博之年开始,负责“解放图示”的夜班年轻编辑就一个个被他“赶”下去跑现场——问新闻、问细节,一幅幅细节完备、吸引眼球的新闻图示,草图甚至就在现场完成。新闻短评“灯下随笔”,是夜班老前辈的独门功夫。一天工作开始,又有一些小编辑被朱爱军“点名”,两三个小时,抓新闻,用五六百字写出观点,版面还留着“天窗”等着稿子,这样的“随堂考试”,夜班一直在进行。

可就是因为有这样的“长流水、不断线”的严格,夜班年轻编辑迅速成长,从2010年开始,由年轻编辑挑大梁的版面也屡获各级奖项。

更让朱爱军费心的,是每年的新闻“大关口”。每年的上海全国两会,或者碰上领导人出访,大家悄悄一算,带头放弃休息的就是他。到了这个时候,朱爱军的“清闲”日子又结束了——那个盯着组版师傅从字体到标题在到版面改了又改的他回来了。

这里面当然有股心气。有人说夜班:不就是“摆平”吗?新媒体时代,也有人预言“报纸将死”,可朱爱军不信。这回,“这就行了么”变成了他的自问。身为夜班的班长,工作的节奏是全年无休,每天有打不完的电话——问稿子、对版面,有时候连广告都要沟通;每天有看不完的稿子,新华社和采访部门的稿子,来来去去要翻好几遍;赶上等稿子等照片,最晚的时候要候到第二天9点……

  可就是这“7×24”的日子,他还是不断给自己提问题:“今天世界有什么大事?全国有什么大事?全市有什么大事?”“一年有几个大节点,抓住就要做出彩。”2012年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亮相,解放日报推出“领导者”特刊,朱爱军带着一班编辑,打碎重组新华社稿件,推出四个整版报道,第二天各省级党报同行纷纷探问:“解放日报是怎么做出来的?”2013年全国两会,朱爱军和编辑一合计,做出了总理政府工作报告“评点批注”的解读模式,从上级到读者耳目一新。2015年大阅兵,9月3日晚上朱爱军带着大家在编前会头脑风暴,敲定版面的方案后,又忙着对标人民日报,“说服领导”,获得中国新闻奖一等奖的版面就此诞生。2016年G20杭州峰会,朱爱军提早1个月就布置编辑策划版面,连着三四天,解放日报做出了峰会主场的版面强势。

可每天朱爱军问的还是那句“这就行了么?”碰上了报社大转型,夜班成了“留守部队”,他想的是做惯了报纸的编辑,人虽不“转场”,可对于转型不能无动于衷,不能当局外人。上观的栏目“灯下随笔”,他接下了这份没补贴没薪酬却要把关改稿子的活儿。栏目点击率上不去,他比“主编”都着急——去年年底,他出主意栏目转型“早读”,动员小编辑加班,每天给读者选择“新闻早餐”,推出之后马上收到点赞。部门小编辑参与的另一个新媒体栏目,他也帮着想选题想标题,推出一年,已经有了好几个“10万+”……

夜班同事都知道,朱爱军脾气直,有话不会藏着掖着。但他的正气热心是大家都看得见的。该讲规矩的时候,明明白白;该讲人情的时候,古道热肠。

正气,就是讲规矩,讲夜班多年的老规矩——稿子不过关,不管是谁“打招呼”,他照退不误;稿子有内容,他推荐“置顶”,“用,有事我负责”。版面出了错,该检讨的就得检讨。曾有人不服,说他一碗水没端平,受罚的人里,有个老校对家里困难。可仔细一打听,朱爱军自己早就“认领”了错,带头跟领导检讨,那位老校对家里他也早就拜托同事登门慰问过。

夜班同事心里有数:部门里谁家里出了什么状况,哪怕再小,朱爱军心里都有一本谱。等稿子等到后半夜,抢着掏腰包叫外卖请大家夜宵的是他;周末一个人做几块版的活儿,“把自己当小编辑用”是常事;部门同事喜得贵子,他二话不说就顶班;部门组织活动,留下那一半上班的人里,总是有他。

做了夜班班长之后,朱爱军有了新“业务”,那就是跟领导念叨,念叨的主题,还是夜班。也有些人劝过他,就不能多讲讲你好我好大家好么?可他还是那句“这就行了么?”“铁打的营盘,流水的兵”,夜班这几年几乎成了全国党报里的“最小规模夜班”——“这就行了么?”于是他跑前跑后,逮着机会就跟领导念叨,从人员配置算到算每个人的工时,等到招聘新人时,他连考题都准备好了。夜班年轻人多,“剩男剩女”的终身大事让人愁——“这就行了么?”虽然都是这几年培养出来的熟手,可心疼归心疼,他还是到处张罗,放了一批编辑出部门……

朱爱军总说,要“捧着一颗心做报纸”,这一路走来,披星戴月,他的心和夜班的心一起跳动,一起为报纸奔腾。